习近平总书记提出，要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，防止资本野蛮生长，支持和引导资本规范健康发展。这一论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提出了重要研究课题。

　　正确认识资本的二重性

　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具有二重性。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认为，资本具有二重属性，从自然属性看，资本是一种生产要素，同劳动、土地、技术、数据一样，资本是社会财富生产的物质条件，是社会生产不可或缺的物质要素；从社会属性看，资本又不是物，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，是能够在运动中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。

　　资本的社会属性与其所处的社会基本经济制度相联系。在资本主义制度下，资本将雇佣劳动与生产资料结合在一起从事财富生产活动，雇佣劳动创造的新价值除了补偿劳动者的工资以外，还有一部分剩余被资本家无偿占有，所以，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资本体现着资本家剥削雇佣工人的生产关系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，资本同样是重要的生产要素，它将土地、劳动力、技术、数据等各种要素黏合和并入生产过程，成为发展经济重要的方式和手段，是现阶段社会生产过程中最基本、最活跃的要素之一。

　　我国以公有制为主体、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，决定了多种资本形态并存，公有资本在全社会资本结构中占据主体地位，发挥主导作用，体现着全体人民根本利益一致的经济关系；非公有资本受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关系的影响和引导，其所体现的经济关系具有较强的合作性。

　　资本的二重属性决定了资本行为的两面性，既有积极作用，又有消极作用。从积极的方面看，资本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财富的创造。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、获得更多利润，资本总是不断地改进生产技术、采用新工艺和新设备，努力推进技术创新、组织创新，提高劳动生产率，扩大市场规模，促进就业。公有资本为保障国家安全、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和改善国计民生等作出突出贡献，非公有资本在支撑增长、促进创新、扩大就业、增加税收等方面发挥优势。各种资本取长补短、相互促进、共同发展，谱写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华丽乐章。资本也有一定的消极作用。马克思虽称赞资本对生产力的惊人创造力，但在《资本论》中同样揭示了资本对雇佣劳动像狼一样的剥削，“一旦有适当的利润，资本就胆大起来”，在高额回报的驱动下，资本不惜铤而走险，践踏法律，容易导致行为失范。同时，自由竞争引致生产集中，资本积累引致垄断，垄断资本破坏市场规则和公平竞争，导致经济效率损失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，应科学把握资本运行规律，辩证看待资本的两面性，充分发挥资本的积极性，消除资本运行所带来的负外部性。

　科学把握资本的行为规律

　　追逐利润是资本的天性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，资本同样是逐利的，但是这一规律，必然要受到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制约，要与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和党的执政使命有机融合，遵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规律，满足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。

　　资本通过扩张实现利润最大化。资本的生命在于运动，在不断运动中实现增值。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率，资本在国内市场游刃于各部门间，在世界范围寻求更有利的投资场所。我们要坚持开放共赢，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，持续增强资本全球资源配置能力。资本扩张不能越过政治、社会、民生、安全等领域的底线，不能违背国家发展导向，防止野蛮生长。

　　资本具有“脱实向虚”的内在冲动。在银行信用制度下，虚拟资本兼有服务实体经济与自我循环的二重性。一方面，虚拟资本脱胎于实体经济，为实体经济起到资源配置、价值实现、风险管理等作用。另一方面，虚拟资本具有脱离实体经济独立运行的内在趋势，呈现出虚拟经济自我循环和实体经济“脱实向虚”的两条演进路径。为了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，必须坚持“金融服务实体经济”的发展定位，确保金融和资本要素有效有序进入实体经济，防止“脱实向虚”。

　　资本积累蕴含贫富两极分化的风险。积累是资本的本性，是资本规模不断扩大的再生产。马克思揭示出资本主义社会积累的规律实质上是两极的积累，一极是资本家财富的积累，另一极是无产者贫困的积累。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，为了促进经济发展，资本需要不断地积累，但同时要警惕资本无序扩张可能导致的贫富两极分化。特别是在数字经济时代，一些数字平台通过“数字圈地”与“赢者通吃”的机制占据垄断地位，攫取着巨额收入。为此，应采取有力措施，防止出现“富者累巨万，而贫者食糟糠”的现象，坚定不移地走共同富裕的道路。

　　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

　　在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的基础上，应切实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。

　　其一，资本的健康发展以践行人民中心思想为价值取向，以坚持党的领导为根本保证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是以资本为中心而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市场经济，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、发展依靠人民、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，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，也是发挥资本作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。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，这在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方面同样重要。

　　其二，资本的健康发展以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为制度基础。激发各类资本活力，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和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；处理资本和利益分配问题，在社会分配中体现人民至上；确保市场机制有效和宏观调控有度，切实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。

　　其三，资本的健康发展以加强资本监管为重点。要完善市场准入制度，保障国家经济安全；对具有垄断地位的企业股权投资设立严格的主体和比例限制，防止资本操纵等。要健全事前引导、事中防范、事后监管相衔接的全链条资本治理体系。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；福建师范大学全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）

来源：中国社会科学网-中国社会科学报　作者：陈晓枫 李建平